程化祥顿生怜惜,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真的不忍心打扰,他这么多日子来殚精竭虑,着实操碎了心,一个多月没回家一次,昨夜又连夜拟旨安排一些事宜,今早才算安排妥当,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如何吃得消连轴转?
程化祥上前,轻轻的推了退孙承宗,并附耳小声的叫道:“阁老,醒醒…”
程化祥又摇晃了他几下都没有叫醒,无奈的叹息一声,转身进入了东暖阁向朱由校禀报:“陛下,孙阁老…,他…”
朱由校更完衣,将漱口水吐进痰盂中,顺手拿起一条湿毛巾擦洗着脸面,听到他吞吞吐吐的,瞥了他一眼,诧异的问道:“孙师傅怎么了?”
“睡着了?”
朱由校黯然叹息,轻轻道:“孙师傅为国操劳宵衣旰食,真是苦了他了,堂堂当朝宰相一心奉公,是我朝楷模呀!”
程化祥疑惑,“阅兵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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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由校的双脚踏出轿子的那一刻,众将齐刷刷的下跪高呼:“恭迎万岁驾临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…”
朱由校微笑的走到骆思恭跟前,对跪在地上的他说:“骆爱卿,朕有些日子没见你了,今日到你这来检阅我大明威武的将士们,可不要让朕失望呀!”
说着,他将骆思恭扶起,手挽着手小声的问道:“孙承宗交代你的事准备好了吗?”
“好!”朱由校冲他微微一个笑意,然后转身对身后的随驾官员喊道:“礼部何在?”
“速派人请金国使臣来此!”
“遵旨!”
这就是三大营的士兵?
文官们个个诧异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难道这就是皇帝花费大力气整顿的精锐军队?
难道是…
文官们虽然迂腐固执,但脑子并不傻,他们似乎明白了,皇帝摆这么大的阵势率领百官来军营接见金使,原来如此呀!
这可愁坏了他,自从朱由校登基以后整顿三大营,裁汰老弱残兵,编练新兵,扩军备战,三年多了,三大营早就焕然一新,多是精兵强将,哪还有老弱残兵!就是让士兵们演弱兵也演不像啊!
舒尔哈齐惊讶又纳闷的暗暗道:明朝皇帝就拿这些歪瓜裂枣向他炫耀?!他是不是没见过虎狼之师长什么样吧?
“遵旨!”
官员们看的是默默不做声,舒尔哈齐看的是纳闷而又吃惊:拱卫京师的大明军队就是这样的吗?
谁信?是不是有诈?
“停!”
骆思恭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跪在朱由校面前,叩首请罪,“微臣失职,微臣有罪……”
“你,”朱由校指着他的后脑门骂道:“你还有脸请罪!以前朕在宫里还能睡个安稳觉,现在看到你带的这些兵整个京师都睡不着觉了!”
“朕让你总督三大营,你就总督成了这样,你……你,来人,”朱由校大喊一声,“给我拉下去,斩了!”
文武官员们对朱由校怒斥骆思恭没有什么感觉,他们看的出这是在演戏,当皇帝忽然叫人把他斩了,都猛然震惊起来,个个都骇然的暗道:不会假戏真做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