宰相听出她的几分不在意,眸中微怔,视线不由自主地自她的脸上落在她散漫的手间,然后有些沉痛道,“公主要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一件礼物,赐给臣?”
房相如心里一沉,眸子垂了下去,喜欢自然是喜欢的,只不过......
她嗤笑,半嘲道,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
“呵,你说什么?”
宰相在她有些嘲弄意味的语句中,再次确认,“臣想要个名分,想要光明正大的,和你......”
“呵........”
漱鸢呼呼地喘匀了之后,抚着胸口抬眸道,“那我且问你,宰相尚公主的先例如何开?尚公主后,如何为你再加封?你已经位极人臣,如何再做从五品下阶的驸马都尉?”
漱鸢点点头,笑着说那好,“可是,如果陛下都不同意呢?御史台的压力,你以为他会顶的住?”
她双手捧过他的脸,昂着头,以鼻尖贴着他的鼻尖,低声蛊惑道,“所以,做那个不中用的驸马都尉,有什么好?”
房相如当然知道,可他还在为方才的事情耿耿于怀,难道尚公主这件事,暂时真的无解了吗?
宰相的手拢在她的肩头,指尖却无意识地抚摸着她曾经留下的那道疤痕,他的指腹在上头游走着,听了这话,不由得一停,道,“这又是从何处学来的?”
“臣说了——尚公主之前,先不要这个礼物......”
“李漱鸢——!”
公主秀眉轻抬,虽然身居劣势,可依旧输人不输阵,她朝他一挑下巴,嘲笑道,“你不敢?”
他和她对峙般注视着,拿出群臣之首的气魄企图将她镇压住,他身子向下沉了沉,狠声道,“臣怕你后悔——”
公主听罢却忍不住笑了出来,肆意盎然,脸庞映着窗外那大片大片灿烂的红叶,呼吸中带着难掩的燥热,然后缓缓将唇贴在他的脖颈间低语,语气潮腻,字字道:
“错过这次,我怕你后悔.........”
漫长而焦躁,耳边有嗡——的鸣鸣之声————在那一瞬间掩盖住了南山的溪流和风声,只剩下彼此间愈来愈沉的喘息......
“你可知道,我是谁,你又是谁,现在在做什么......”
他感到了她关卡前下意识的抵挡,于是好不容易沉下几口气,抬手扳起她汗湿的下巴,迫使她对着自己,颔首问了一句:
公主低笑一声,挑足勾上他,像他曾经在弘文馆向自己提问的时候那般,老老实实地回答道,
他眸中忽然缱绻,浑身不由得一震,心底生出丝丝怜惜之意,他望着她的眼底,希望得到她不悔的确认,“此生不变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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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相如瞬间困意消散,惊慌而起,四下里喊了两声,“公主——”
那黄昏时候的温柔缱绻的余温尽数褪去了,他只感到被一种孤冷所包围,这空落落的紫竹苑,难道只有他自己了?
难不成,事后她一个人走了?
字条.........对了,还有字条.........
只见轻纱拢身,双肩半露,一字形的外衫裹在外头,青丝盘升而起,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......他迎着万古的月光,深深望着她,只觉得心头重新跳了起来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