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元午一点儿预兆没有就能突然爆发,今天就跟串台了似的来回倒……
谁知道回答完了会是什么后果?
他犹豫了半天,慢吞吞地把饭盒打开放到元午旁边,又跑到船尾拿了筷子过来,这才说了一句:“你觉得呢?”
“没想过,”元午吸了口气,往后仰着头,“就是觉得……哎我感应器怎么这样了?”
“你砸坏的?”元午看着他,“什么时候?”
“你又是谁呢,你是你知道的那个你,还是别人眼里的那个你……你知道吗……
在耳边反复回响,如同鬼魂一样缠绕不去的声音和思绪,不断地折磨着他,尤其在夜深人静时,让他一晚一晚无法入眠……
最初的恐惧已经成为了意识的一部分,而恐惧的根源却已经模糊不清……
他不再害怕恐惧本身,却开始害怕如果真的有一天不再害怕了,自己存在的意义……
他缓缓往下,躺在注满了水的浴缸里,安静地睁着眼睛看着微微晃动的水光……”
林城步?
元午扶在门上的手轻轻抖了一下,他知道水下面的应该是林城步,而且他知道林城步会水……怎么知道的?
“上来!”元午冲到船头吼了一声,又跑回船尾拿了了根竹竿过来,伸到水里搅了搅,“上来!”
“林城步!”他吼了一声,“你在哪儿!”
风随着他的吼声一下刮得猛了起来,他跳到了旁边那条船上,把竹竿又飞快地戳进了水里搅着:“要下雨了你上来!”
竹竿在水下被抓住了,接着林城步的脸露出了水面,一脸震惊地看着他: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
“你干什么!”元午狠狠拽了两下竹竿,“上来!”
林城步赶紧跳上了船:“你不是在写东西的吗?怎么突然跑出来了?”
“找到了吗?找到了吗?”元午还是瞪着他,“找到了吗!”
正想调整出一个笑容的时候,元午在那边喊了一声:“过来!”
林城步乐呵呵地跑到舱尾的棚子下面把自己身上的水给擦干了:“我进去了啊?”
“背?不知道啊,怎么了?”林城步反手往自己背上摸了一把,刚擦水的时候都没觉得,这会儿摸上去发现后背很疼,“我看不见,有镜子吗?”
“是是是,是我戳的,”元午不耐烦地说,“我戳你了怎么着,你再不上来我给你戳成莲蓬种东湾去……”
收好药箱之后他拿了罐可乐扔给林城步,又点了支烟:“要吗?”
元午抽了口烟,看着他:“很贵吗?”
“那你还找什么,”元午扔了个空罐子到他脚边,“还是说那表很重要?意义不一样?”
可是现在他跟元午就没关系了么?
“嗯,别再下水了,”元午说,“水有你不知道的力量,你以为它是透明的你什么都能看穿,其实……”
“挺……挺久了吧,可能一年多快两年了,”林城步回答,“你呢?”
“你这样,就,稀里糊涂的,”林城步看了看船舱,“稀里糊涂地住在船上多久了?”
“根儿?”元午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,往他下面扫了一眼,“你没根儿了啊?”
“哎!”林城步有些哭笑不得地用力叹了口气,“你都多大的人了啊这么幼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