捞着肉的就是这家店的老板，也是少年的妈妈，抽空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，她说：

少年抓起桌子上的两张纸巾随便在脑袋上摩挲了两下，对着他妈嘿嘿傻笑了一下说：

“您好，现在……还做饭么？”

“好的好的！”少年什么都答应完了，才一溜烟儿跑进了后面的厨房里，小声问他妈：

“妈，卤肉面还能做么？”

少年呆头呆脑，全靠神经记忆在问：“葱花香菜酸豆角，要么？”

卤牛肉切成了小块，上面撒了香菜葱花和酸豆角，老板把她的傻儿子叫进了厨房，吩咐说：

“好咧妈！”

面汤也是在灶上重新热起来的，等火候的老板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儿子说：

“看你干活挺勤快的，怎么一学习就那么懒呢？”

“回来！”

至于肉……

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赞美了吧？

“我一说考试成绩你就耷拉着脸给我看，怎么了？我还说错了？！你要真想孝顺我就好好上课，那化学卷子，就四十分，能够吃啊还是够喝啊？”

她儿子哼了一声，过了一会儿，梗着脖子说：

老板冷笑：“开卤肉店？他说着话你倒是记得了？你要真听话你怎么就只听这一句啊？他让你好好学习你怎么不听啊？！”

惨被镇压的少年哼哼唧唧了两声，替他妈把装了卤肉的盆子摊平，嘴里赌气说：

“反正我以后就开咱家的小饭馆，学不学的都一样！”

“你！”

“你们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吧？”

“立志”继承家业拒绝好好学习的少年是真的对自己妈妈的活计很了解，看见这位客人有些感兴趣，他双手比划了一下说：

“肯定得用油啊，有了油才香，好多料还得提前用油炒呢！”

客人却抬着头继续问：“那这又是为什么呢？为什么用油会更香呢？为什么要用油炒调料呢？”

唉？这是什么问题？

少年有点懵了，因为，那个……他爷爷就是这么教他妈的呀！

那，那还能是为什么呢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？

客人却还没放过他：

卤肉的香气还飘荡在小小的餐馆里，年轻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气说：

对啊，我不是在家里的店帮忙吗？怎么，就上起化学课来了？

还有，这，刚刚还是个小仙女的，怎么，怎么一下子就比我班主任还凶？

留下小小的少年被他自己的亲妈奚落：“你看看你，考了个四十分，人家一问你，你啥都不知道，就这水平，肉你都卤不好！”

“职业病，你这就是职业病，你都已经失业了，怎么职业病就改不了啊！”

“不过他才初中，化学就才考了四十分，换只猪去课上睡觉都比他考得多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