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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猎杀计划(5)(1 / 1)

空荡荡的走廊如同是地狱长河。每一步之下都埋着尸骨。

拿玫无声地对他们摆了摆手。

她将手电筒咬在嘴里,低头,踮起脚尖。小心地循着一缕微光,在这些致命的细线之间,寻找可以落脚的空隙。

万祺头皮发麻,紧跟在她身后,亦步亦趋地通过。

她很清楚,只要有一步行差踏错,等待她的就会是死亡。死的不仅是她,还有她身边的人。

甚至,那不是死亡,那比死还可怕,那会是残忍的虐杀……

她忍不住抬头去看拿玫。

生与死在这一刻重叠。拿玫身前就是那一堵墙。墙上是被开膛破肚的女尸。

但拿玫的背影依然是那样笃定。她好像从来不会感到恐惧,她在钢索上跳舞,每一步都轻盈和娴熟。

不,她们不会死的。万祺心想。

她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。就像每一局游戏里经历的那样。

她早已习惯站在她身后。

这一幕同样落在valis眼里。

湛蓝的双眼里倒映出拿玫的身影,裹挟在某种危险而脆弱的情绪里。

致命的危险与她曼妙的身姿共同构成某种迷人的矛盾。

他不可控制地凝视着她。

如果这就是吊桥效应的话——

那他愿意永远站在钢索上。

他的心因她而跳动。因为她踏在钢索上的每一步而颤抖。

他们无声地前进着。

突然之间,他们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:

“他俩怎么回事,去这么久还没回来?”

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开了。

昏暗的光线之下,一个狰狞的万圣节面具从门缝里露了出来。

那面具上有着怪异的五官和夸张的笑脸。

面具下浑浊的双眼扫视了一圈走廊。

而此时拿玫等人正躲在墙背后,紧紧贴着墙根,大气都不敢出。

“没人啊。”面具男人嗤笑一声,“他俩是不是在下面玩得忘形了。”

门里另一个声音模模糊糊道:“真没意思,说了让他们拉几个人上来炸着玩了。”

“是啊,好不容易布置的陷阱呢。”

戴面具的年轻人将头伸了回去。

但房门依然虚掩着,门里断断续续传来了哭喊、惨叫和放肆的笑声。

拿玫和valis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
显然,这群人就是凶手。是他们残忍地虐杀了墙上那个女人。并且他们还有更多猎物。

他们无声地沿着墙根移动,慢慢靠近那个房间。渐渐能透过门缝和百叶窗,看清办公桌里发生的事情。

但或许他们也根本不需要这样小心。

这群人太自大,也太专注于……房间内的游戏了,根本就不会在乎外面的动静。

办公室的桌子都被拖开了,露出中间一小片空地,仿佛被拼凑成一个小型斗兽场。

三个戴着面具的年轻人围成一圈。

一男一女跪倒在中间。

两人满身是血,几乎看不清脸和身体,显然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。两人都咬紧了牙关,但女生依然不时发出了痛苦的哭喊。

“喂,快开始啊。”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吊儿郎当地用枪托砸了砸女生的脸,“快点,我们的耐心有限。”

女生绝望地哭道:“你们……杀了我吧。”

另一个人嗤笑道:“杀你?你想得太美了吧?”

他用力地抓住女生的头发,贴在她的耳边,用一种黏糊糊的、仿佛对待情人的温柔的声音继续道:“你没看到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?我们会用烟头烫你的脸,用打火机烧你的头发,用电线抽打你的后背……”

女生打了个寒噤。她像被冰冷的蟒蛇缠住了,四肢都如此僵硬。

下一秒钟,她被一脚踢到地上。

硬邦邦的左轮手/枪砸中了她的脸。

“婊/子,别给脸不要脸,快开始!”

“开始!”

“开始!”

“快开始!”

三个人围成一圈,又蹦又跳,对着中间的两个人发出了野兽般的笑声。

而那个女生终于举起了枪,但她并没有将枪口对准面前的任何一个敌人……

而是慢慢地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。

三个面具男兴奋地拍着手,吹起了口哨。

“俄罗斯轮/盘赌!”

“俄罗斯轮/盘赌!”

他们大声喊道。

其中一个人如同魔术师一般,刻意而做作地站在两人之间,鞠了绅士的一躬,接着又以一种诡异的咏叹调说:

“先生们,女士们,让我们来看看,最后一颗子弹,死的会是谁——”

“不……”

跪在女生对面的男人发出了哀求。他用肿胀充血的眼睛望着对面的女孩,试图阻止她的自杀行为。

但对方只是哭着摇了摇头。

她扣下了扳机。

一片死寂。

子弹在膛室里卡住了。

她安然无恙。

女孩睁开眼睛。

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欣喜——但一秒钟以后,她眼中的光灰败下来。

她还活着,也就意味着:游戏要继续下去。

她颤抖着手,将手/枪递给了对面的男人。

那人被揍得鼻青脸肿,眼睛肿成一条缝。血糊了整脸,像是被兜头泼了红油漆。

但这双眼里却陡然生出一种孤勇。

他一把将枪抢过来,对准了面前的凶手们。

他甚至没来得及扣动扳机。

一块硬木板狠狠砸中了他的后背。

他发出一声闷哼,沉重地倒在地上。

“下贱!给脸不要脸。”

动手的面具男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。

他嘴角轻轻勾起,突然狠狠将木板给拔了出来。

一大丛鲜血,喷溅在他白色的面具上。

原来这块伤人的木板上……钉满了粗大的钉子。

男人趴在地上。后背像一个漏血的筛子。

他死死盯着对面的女孩,喉咙如同一个漏风的鼓风机,发出了最后的、模糊的声音:

“快……逃……”

——拿玫是在这个时候动手的。

她当然知道现在并不是很好的时机。

对方人多势众,杀意正浓。而她甚至还没有摸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武器,几张底牌。

更理智的做法,应该是等到这场杀戮终结,他们完全松懈下来时再动手。

那时的胜算更高。

但她实在是忍不了了。

她冲了进去。

一切都发生在这一瞬间。

拿玫将堆在一起的办公桌直接掀翻了。哗啦啦的,震天动地的响声。

这声音令沉醉在杀戮里的面具青年们猝不及防。站得远的人手忙脚乱地掏武器出来,离她最近的人却恰好被绊倒。他一个踉跄,朝着拿玫俯冲过来——

她的雨伞直接捅进了对方的身体。

“噗嗤。”

透明雨伞撑开了,上面蓬地开满了血花。

鲜血沿着伞面盛放开来。

拿玫继续转动着伞面,听到那戴面具的男人发出了濒死的呻/吟。

而另一边,valis举起了镰刀。

他手起刀落,动作优雅,却无比精准,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。他割断了一个人的喉咙,又划开了另一个人的后背。

但这整个过程中,血一丝一毫都没有沾到他的风衣。

他依然干干净净。

举着电锯的万祺:“……”

就觉得很尴尬。

明明她的武器是最顶的。

但她仿佛就是来练练臂力。

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,她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直觉:他们实在是太有默契了。

他们像是天生就该站在一起。

被喂了满嘴狗粮的万祺决定去做个善事。

于是她走到房间中间,弯腰去看那两个受害者。

不幸的是,男人已经死了。

女孩依然瘫坐在原地。

“还能站起来吗?”万祺说。

对方抬起头。露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过来!!!!”

她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。

接着她爬了起来,用力推开了万祺的手,从窗户里跳了出去。

“砰——”

玻璃破碎。

她像一只脱笼的雀,冲了出去。

万祺在她身后发出一声叹息。
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。

或许她早已失去了求生的意志:在她举/枪对准太阳穴的那一刻,在她看到自己的同伴一次次惨死的时候。

就在这时,他们都听到了头顶的广播。

「死亡名单:allen,琦,李不朽,若群,水鬼,贺宇……」

「死亡人数:23人。幸存者:77人。」

拿玫看着满地的尸体。

这一个小时里死去的人远比刚才多得多。

游戏终于开始露出自己狰狞的真面目。

「从即刻起,游戏改为每四小时广播一次。」

「以下为游戏禁区:……」

valis照例从包里拿出了地图。

但就在此时,他却感到脚踝一痛。

他低下头。

一只带钉子的木板,狠狠地扎中了他的脚。

——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握住木板。

对方的另一只手摘掉了面具,露出一张年轻而桀骜的脸。

“没想到吧。”他咧嘴一笑,“我的道具是防弹背心。”

valis:“是么?”

valis并没有如这男孩预料那样,因为疼痛而摔倒下去。

他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样,神情冷淡地俯视着他。

接着抬起了另一只脚,狠狠地碾住了对方的手腕。

“啊!!!”

那人爆发出惨叫。

他的腕骨直接被踩碎了。

下一脚。

直接碾上了他的头。

valis像是在踩死一只蚂蚁,眼看就要碾碎他的头骨。

“别!!”剧痛让那张脸彻底扭曲了,青年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道,“我有线索!!”

valis停了下来。

“是什么?”他冷淡地问。

“你、你不杀我,我就告诉你。”对方气喘吁吁地说。

拿玫走了过来。

“那我们跟你玩一个游戏。”她说。

熟悉的道具。一只硬邦邦的左轮手/枪砸中了他的脸。

“最后一颗子弹。”她平静地说,“会玩吧?”

“会、当然会玩了。”

对方忙不迭地将枪捡了起来。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生机。

眼睛滴溜溜地转着,他毫不犹豫地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。尽管他的食指一直在抖,抖得甚至扣不动扳机。

这一下依然是空枪。

平安无事。

“我可以走了吧?”青年满头大汗地狂喜道。

拿玫:“线索呢?”

他爬了起来,摇摇晃晃地大笑着,走出了房间。一边走一边说:“线索就是——顶楼!”

下一秒钟。

一只小刀正中他的后脑勺。

他的身体难以置信地晃了晃。

轰然倒地。

一直到死,这张脸上都写满了震惊。

拿玫:“我从来没有说过,赢了就不杀你。”

从valis的脚受伤的那一刻起,他就不可能活着离开了。

拿玫:“你的腿……”

她紧张地跪在地上,为valis包扎。

伤口很深,汩汩地往外流血。

但他反而很平静。

“我没事。”他低头对拿玫说,转头又问万祺,“刚才播报的禁区你记下来了吗?”

万祺:“???啊???什么???”

她早就被刚才发生的情况吓死了,哪里还顾得上记这些事情。

终于反应过来之后,万祺一脸菜色,绝望地说:“完了。我们凉了——五分钟到了吗?这里应该不是禁区吧?”

拿玫:“没事,我记了。”

她口齿清晰将刚才的那一连串数字都复述了一遍。

而万祺手忙脚乱地将这些数字都标在地图上。

标完之后,她震惊了:“你居然还有这样的特长?”

拿玫:“我也不知道。好像是一种……本能。”

万祺更崇拜地看着拿玫。

拿玫却感到有些微妙。

她像是突然之间挖掘出一副全新的身体。原来她这么能打。原来她过目不忘。

原来她好像……真的是为这个游戏而生。

valis:“要去天台吗?”

万祺:“呃,要相信他们刚才的话吗?”

她望着这满地的尸体。

破碎的、狰狞可怖的面具,哪怕知道这下面的只有尸体,依然让她觉得浑身发冷,透出说不出的诡异。

万祺:“我还是不懂,这些人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?”

valis却轻声道:“这就是人性。他们享受别人的痛苦与恐惧,他们以伤害为乐趣。”

“血腥和暴力为他们带来感官刺激。这些廉价的、低劣的人类,对他们来说,这就是人生的全部乐趣。”

拿玫低声道:“是。对于他们来说,这甚至不仅仅是游戏……他们既是玩家,也是观众。”

她顿了顿,又说:“上去吧。来都来了。”

在去天台之前,他们清点了剩下的武器,获得了防弹背心、手榴弹和一把37信号弹。

万祺都忍不住吐槽:“这些武器真的都太过时了吧!!”

拿玫却渐渐明白过来。

“只有武器越简单,厮杀的场面才会越血腥。”她说,“这个游戏也就越……好看。”

万祺打了个寒噤:“可是观众到底是谁?”

无人能够回答。

他们全副武装地来到顶楼。

拿玫试图去搀扶valis。他拒绝了。

他的脚步始终很稳,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,神情淡淡,脊背也依然挺直。不过是走路时轻微有一点跛。

拿玫忍不住问他:“你不痛吗?”

他摇了摇头:“我不知道什么叫痛。”

但是他在流汗。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。哪怕有钢铁般的意志,他所拥有的也只是一具人类的躯体。

拿玫踮起脚去帮他擦汗。

而他却轻轻托着她的脸,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。

这个吻是咸的。

它混合着血液、汗水与难以言说的痛苦。

但他在唇齿之间依然是温柔的。

“这样就好了。”valis低声说。

天台的景象并不陌生。

他们站在狭窄的屋檐下,仰望着坎梅斯阴郁的天空。

层峦叠嶂的铅灰色云层仿佛要挟着激烈的雨点,朝他们裹挟而来。而那些工业垃圾一般的高楼则林立其中,高耸入云,几乎要遮蔽天日。

低下头,地板上依然横七竖八地写着鲜血淋漓的大字。

只是这一次的内容截然不同。每一个字里,都饱含着无限的恶意。

“跳吧跳吧跳吧跳吧跳吧跳吧跳吧”

万祺紧张地站在门边,甚至不敢真正走到天台上。因为这些字实在太过骇人。

“天台能有什么线索啊?不就跟第一个游戏一样吗?”万祺说,“那个人果然是在坑我们的吧?”

拿玫却摇了摇头。

“太像了。”她说,“这一切都和之前的游戏太像了。”

万祺:“是啊,我懂的……”

拿玫:“你没有明白。坎梅斯根本就没有这样一座大楼。我也不可以一觉醒来,突然就变成身手超群的女特工。”

万祺的神情终于变得恐惧起来。

她怔怔地看着拿玫:“你到底想要说什么?”

拿玫:“刚才你问,观众到底是谁。我想,我知道答案了。”

说着她抬起手中的信号弹,对准了头顶的天空。

昏暗的天空中,一团亮光冉冉升起。

如同一个巨大的白色水母悬浮在空中,浓密的烟雾被分化成无数根细而长的惨白触手,夹杂着发光的燃烧物。

但奇怪的是,在冲破云层的一瞬间——

它似乎触碰到了什么。

天空的边缘,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半圆形穹顶。

这不是天空。

这是……一个电子屏幕。

无数个巨大的电子屏幕,正在全方位地直播着游戏的情形。

无数个人仰头望着屏幕。这充斥着血腥、暴力和杀戮的游戏令他们感到目眩神迷,为他们带来无限的感官刺激和人生乐趣。

另一边的屏幕上则显示着一百个选手的名字和赌博赔率。

死掉的人名字变灰,慢慢落到排名最底部。

拿玫的赔率正在飙升。

特写落在她的脸上。

信号弹的光线落在她的眼底,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。她的双眼亮得惊人。

“她真美,是吗?”一个人说。

他轻轻举起手中的高脚杯,与屏幕上拿玫的脸碰了碰。

“干杯。”

另一个人道:“将valis加入到这个游戏里,这真是一个聪明的决定。你看到他受伤了吗?他居然为这个女孩受伤了——天呐,没有什么比神明的陨落更好看了。”

“当然了。”对方将高脚杯里的酒一饮而尽,露出一个笑容,“我们还有更聪明的决定。”

镜头转向另外两块屏幕。

阴柔秀丽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——颂蓝,踢了踢脚边的尸体。

而维拉德身后背着机关枪,干脆利落地扭断了一个人的脖子。

他们都注意到天空中的信号弹,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。

两人的脸上都有血。

“游戏设计师和反叛军头领。”对方说,“我确定这会是一场……伟大的游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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