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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再次沦陷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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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次量体温的结果已经趋近正常。

白恬松了口气,将温度计放回去,然后走出卧室去了厨房。

许琳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,从她的厨房和冰箱就能看出来这点。满满当当又摆放整齐的锅碗瓢盆,干净得没有一丝油污的抽油烟机与灶台,以及冰箱里琳琅满目种类齐全,又都很新鲜的食材。

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,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。

白恬找了个小锅出来,准备煮点小米粥给病号。

她取了小半碗的小米,放到水池里淘了米,然后装上半锅水放到灶台,打开了煤气灶。

接下来就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,但还不能走开,因为得时不时搅拌一下防止粘锅。

白恬双手环抱在胸前,站在灶台旁边发起了呆。

尽管她神色平静,可那些心神不宁始终在脸上有迹可循。

被身下的人牢牢锁在怀里的时候,白恬动弹不得又挣脱不开,肌肤相亲所感知到的体温和湿透的衣服都让她觉得不太舒服。

但这些都不是带给她窒息感的根源。

而是从某一刻起,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。随之而来的,是无限放大的某些细微声响。

薄弱的呼吸声,衣料摩擦间带来的“沙沙”声,睡梦中的人从鼻腔里偶尔发出的呓语。

不,都不是这些。

是从她呼唤她名字的那一瞬间起,白恬就听见了一个声音。

耳侧之下,柔软的胸膛里,有一颗稳稳的用力跳动的心脏。

它规律地,比平常稍快地跳动着。一下,两下,周而复始。

就像琴键被摁下时发出的清脆声响,亦或是雨水坠落在屋檐上的“啪嗒啪嗒”。

它给世界蒙上一层薄纱,驱散嘈杂,使时间运行的速度放缓到一个让人放松的节奏上。

于是那些慌乱,茫然无措,甚至是令人不适的体感温度,都归为虚无。

也许仅仅只是隐藏了起来,等待着下一个时机再次出现,摧垮人心。

但此时此刻它们已经不存在。

白恬靠在她的胸前,被紧紧抱住的身体一点一点松懈下来,像是不堪疲倦。

她垂下眼,在一声又一声心脏的稳健跳动之中,慢慢陷入了一个温柔缱绻的怪圈里。

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,白恬觉得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她和拥抱着她的人。

她们依偎在谁也不知道的这个角落,不计过往,不虑前程,只存留在此时此刻。

如果。

如果时间停滞不前的话……

小锅里冒出一个气泡,“噗”地一声破裂开。

白恬抬起头,回过了神。

她收起散乱的思绪,拿起勺子在锅里搅拌起。一边用左手摸出身上的手机,给还在医院的人发了个消息,询问情况。

对方大概还在忙,没有回复。

正巧锅里的粥也差不多了,白恬转成小火慢慢炖着,然后放下勺子走出厨房。

桌上摆着刚买的药,她走不开,只能用外卖软件下单让药店送过来。白恬走到桌边,拆开药盒看里面的说明书。

这些药饭前吃很伤胃,白恬想了想,还是决定等会儿再烧热水。

她取出一份药丸来放到一边备用,然后起身走到卧室门前。

躺在床上的人还是刚刚的睡姿,连手都没动过。白恬看着她半会儿,不自觉地又走了神。

记忆中,叶晚的睡姿虽然很规矩,但一晚上也是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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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身好几次的,尤其是在她睡不惯的床上。

像这样一动不动躺几个小时,是白恬从没见过的。

然而她没见过的,又何止这一件事。

她们已经分开八年多了,这个数字太长太长,能够改变太多太多。而在这个世界上,唯一永恒不变的,是“人会变”这件事。

白恬自己也变了,变得甚至找不到丁点年少时的模样。

所以叶晚就算变了再多,也没什么好奇怪的。

她靠在门上,沉默地注视着侧躺在床上的人,目光却透过对方,看见了遥远的一个身影。

白恬究竟,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叶晚的呢。

她自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,就算去想,也说不上来具体的时间点。

就如同刘然所说,白恬这一生全都活在“讨好别人”的过程里。

从有记忆开始,她讨好的第一个对象,是她的母亲。

别人家的小朋友通常都是很爱调皮的,要么哭着闹着让大人给自己买玩具和零食,要么和其他小朋友起冲突,打打闹闹,弄得一身狼狈之后回家挨揍。

白恬从来不这样。

但凡是她喜欢的,即使不说,她的爸爸、姥爷、三舅,也都会给她买。

他们宠爱她,从来不曾遮掩过。

唯独母亲不这么做。

她是家里唯一一个对白恬坚持“不溺爱教育”的人,按照她的说法,孩子要从记事起教育,否则就来不及了。

母亲从事教育行业,自然是见过太多失败家庭里走出来的孩子。她每每遇见不负责任的家长,就会痛心疾首地饭桌上批评数落,接着便叹气连连。

家里人早就习惯了她的性格,除了说一句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”以外,也不能做什么。

家庭的问题连派出所都不管,她一个老师,又怎么能管得了呢?

正因为她管不了,所以在别的时候,就会对那些遭受了很多的孩子倍加关怀。

一个两个还好,人渐渐多了之后,她的精力也会用完,却还要同时支撑自己的工作。

所以忽略家庭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。

白恬的爸爸不止一次为了这些事情跟她吵架,因为他是个家庭观念非常强的人,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影响他对家的重视。

他认为白恬的妈妈心里装着太多学生,已经忽略了自己的女儿。

事实也正是如此。

所以他们的每一次吵架,都是不欢而散。

白恬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,破坏了家里的气氛。她喜欢每天起床之后,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吃早饭。哪怕妈妈永远在抱怨那些坏家长,爸爸永远在边吃饭边看报纸,姥爷总是一脸的不开心,三舅一直来去匆忙。

她很爱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,如果可以的话,她希望永远和他们生活在一起。

所以自己的委屈和小情绪,在白恬看来都是不重要的。

她觉得自己可以消化这些不开心,就像吃坏了肚子一样,跑几趟厕所就可以排出去了。

但年幼的白恬不知道,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一直陪你走下去。

你生来一人,死去亦然。

失去父母的那一天,白恬躲在黑漆漆的房间里,抱紧爸妈带她去游乐园时买的布偶熊,哭了整整一夜。

她曾经对别人说:“那时候年纪小,不怎么懂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,所以也没有特别难过。”

其实都是被时间沉淀下来的云淡风轻。

她怎么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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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难过呢?

即使那时候的她不懂死亡的意义,也明白有的人会从世界上走远,再也不回来。

从那一天起,白恬便领会到一件事:无论她爱的人有多么爱她,都会有身不由己离开她的时候。

所以她要珍惜,要懂事,要在彼此有限的陪伴里给予更多包容和体贴。这样的话就算分开了,他们之间的回忆也是美好的。

就这样,白恬渐渐不再与人争吵,不再计较生活中不痛不痒的琐事。她把很多同龄人该有的喜怒哀乐藏了起来,埋在深处,一点一点遗忘。

随之而来的,是她与生活之间竖起的一道无形之壁。

失去过的人会明白拥有的意义,但白恬宁愿不再拥有。

于是她一路成长,变成了独来独往的孤僻小孩,只有跟她一起长大的刘小胖从没疏远过她。

白恬觉得这样就足够了。

有一个知心知己的发小,有一个承载她美好回忆和梦想的小店,还有一个默默疼爱她照顾她的三舅。

她没有多大的野心和抱负,她已经知足了。

原本,白恬是这么以为的。

直到她遇见了叶晚。

你这一生中,有没有后悔过遇见某个人?

白恬曾在一辆出租车上听见了这个问题。

电台的主持人有着温柔且磁性的嗓音,说出这句话时让人的心也跟着轻轻一颤。

那时候,健谈的司机大哥哼了一声,说:“有啊,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,我才不娶那个败家娘们儿。”

白恬闻言看过去,却在镜子里见到他脸上带着笑意的表情。

她也笑了笑,为这人类口是心非的本性。

可是下一秒,白恬却收起笑,望着窗外沉静下来。

她轻轻抚摸上右手的手腕,用指腹摩挲着那道已经淡去的疤,思绪也随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灯火酒绿而慢慢飘远。

真令人遗憾。

直到此刻在她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,也依然是那些缠绵的画面。

分明最让人刻骨铭心的是鲜血与伤痕,可她闭上眼,放任自己回到从前,再一次睁眼。

看见的还是一张浅笑的脸。

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?

那段时光对她的人生来说,不过是占据十几分之一的陪伴,与撕心裂肺的痛楚相比,本该轻如鸿毛,不值一提。

可白恬啊白恬,你死不悔改的本性,活该落得这个下场。

如果只记得痛苦就好了。

那样还可以说服自己用力地去恨,去憎恶,去溃烂,然后挖掉腐败的烂肉,等它重新长好。

然而她拿起刀子解剖开这块肉,里面装着的,却是一颗五彩斑斓的糖果。

它一面是酸涩,一面是甜蜜,含在嘴里并存着酸甜,如同每一种初恋。

白恬站在门前,将目光停留在那张苍白的睡颜上。

这块糖是什么时候凝成的呢?

这个问题,白恬直至今日,也没有寻找到答案。

她只是大概,可能,或许。

一不小心,又再次沦陷。

作者有话要说:已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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