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相嗯了声,然后站在高大的殿门外,环袖躬身,高声道,“陛下,臣房相如,前来觐见——”
内侍立即跑去同传,等了片刻,漱鸢四下环顾一圈,却很是诧异,悄悄拉了一下宰相的衣摆,喃喃道,“为何此处没有旁人?难道,九兄和岱哥哥已经走了?”
漱鸢愣住,蹙眉反问,“大胆,你可知父亲也召我前来?”
她摇了摇头拒绝掉,然后不经意地随口一问,“皇后娘娘何时回去的?其他人呢?岱哥哥和九兄也走了吗?”
宫灯摇曳,红彤彤的光也地上跟着摆来摆去,公主垂眸,“那,父亲醒来后,可和母亲与几位兄长说什么了吗?”
可公主却不进去,只身迎上房相如,在他身侧低声道,“怎么了,父亲和你说什么了?”
公主有些担忧,复问了一句,“为何不说话?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有事我会找你的......”
她呼吸一窒,启唇轻声唤道,“阿耶——”
皇帝的发冠已经被拆卸下来,头发披在枕头上,露出里头苍白的痕迹,他沉沉道,“我知道,是你叫太医令送的那些参汤......”
公主抽泣,“阿耶不该服散......更不该听信那天竺方士......”
“风雨或尘烟,前朝或后世,我们都是一粒砂砾罢了......”
“红叶?”皇帝眼神漫起了一层迷雾,仿佛望到了极远的地方,道,“你母亲很喜欢看洛阳的红叶......”
漱鸢已经不哭了,视线望着皇帝,苦涩道,“那,将我送去,阿耶,舍得吗?”
皇帝一愣,然后笑了,仿佛从现实中回到了很久以前,在牡丹花丛前,也有一个人曾经这么问过他——‘送我去太子那,你会舍得吗?’
“你母亲......也这样问过我......”
可是这种情况下,她只是一脸平静,淡淡地望着他,仿佛只是看一个年迈病弱的老者似的,目光柔和,轻声道,“阿耶,和我再说说母亲好吗?”
其他的,有人说她很爱父亲,可是也有人说过,她在父亲和太子这两兄弟之间挑拨离间,引起不和,最后逼得父亲发起洛阳之变......
漱鸢轻轻颤声,将多年来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,“阿耶,母亲她,是你下令赐鸩酒的么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