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进去就都不说话了，然后吧我就扫到一句，有个人说什么现在就还剩我们这最后几个了，而且他们看人那眼神都特别……吓人，都不知道有没有在看，还有，虽然外套都不一样吧，但是里面穿的都是黑t恤，上面印着好可怕的图案，”服务员皱着眉，“你说他们是不是吸毒人员啊？”

“应该不会有人到私菜馆来聚众吸毒……”林城步问，“什么图案？”

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，也许是因为之前看过的那个自杀留言板，也许是因为旧厂房墙上的那些画，还有元申屋里的那些……

元午一转身也看到了他，问了一句：“挺快啊，开饭了吗？”

林城步把三个菜放到桌上：“这都是我的拿手菜，也是春稚的招牌菜，豆腐，排骨，豆角……”

“豆角也算招牌菜？”元午看了看，“你们招牌菜里是不是还有小白菜啊？”

元午夹了一根豆角看了看：“干煸豆角啊？”

“豆角里面酿东西了？咸蛋黄？”元午又夹了一根，“肉末？还有什么？”

“嗯，”元午点了点头，把豆角放到碗里用筷子弄开了，“还放什么了？特别香……”

“这个瞎子尝一口都能知道，”元午说，“是要保密么？”

“嗯，”林城步点头，“我师傅的手艺，传男不传女，传帅不传丑……”

“喝点儿茶吧，”他赶紧拿过茶壶，包厢的客人要出去，都得从他们这边经过，他不知道元午知道不知道那个留言板的存在，但还是不想让他看到这些人，“我跟你说，这个茶……”

“没人管吗？”林城步有些愤怒，“这算不算教唆？”

“那他们……”林城步站起来看了一眼，那几个人已经看不到了，“他们……就是吧？他们就是吧？”

“不知道，能怎么办？”元午笑了笑，“能怎么办？”

是啊，能怎么办？元午报了警，网站被封了，还能怎么办？

“大叔，”林城步伸手过去，在元午手上摸了两下，又握紧了轻轻晃了晃，“大叔，请我喝杯奶茶吧？”

元午啧了一声：“你挺烦人的知道吗？”

“小娘们儿，”元午抽出手，站了起来，“这顿饭用结账吗？”

“你说，”元午跟他一块儿慢慢往贡茶那边遛达走着，“能不能跟他们商量一下，加钱买杯只有奶盖没有茶的？”

“以前也不知道这么喜欢奶油，”元午想了想，“要不哪天给你弄个奶油朗姆……”

林城步笑了笑，拿过了他手里的杯子，喝了两大口：“你刚吃撑了？”

不过的确是件挺大的事儿，这是他第二次在元午“清醒”状态想吻一下，第一次被拷车上了，这一次……

“有些事，我一想到，就会痛苦，”元午拧起了眉，“我一想到元申的那些事，他在那个网站里碰到的人，看见的事，他经历过的那些黑暗，我就……”

“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，”林城步把手放到他肩上，一下下轻轻捏着，“你不要总把他的这些事跟你联系在一起，不是他因为你怎么样了，知道吗？”

“我送你回家吧？”林城步轻声说，“回家睡一觉？”

“我就算真是那么想的，也不会那么做，”元午拍了拍他的脸，“懂吗？”

“梁医生说过，我这个情况，得慢慢来，心理疏导需要很长时间，”元午说，“很长时间是多长，谁也不知道，你在我身上耗了这么多年，毛头傻小子都变成毛头傻青年了……”

“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人建很亲密的关系，你懂我意思吗？”元午看着他，“你不傻，你该知道我意思吧？”

“行了我知道了，”林城步说，“你回去睡觉吧，明天一早还要去梁医生那儿吧？”

“有病你就去看！不会对人好你就跟我学！”林城步说，“我费劲对你这么多年，你用几句废话就想打发我，我告诉你不可能！你丫是个神经病的时候我都没说什么，你现在好点儿了你就想跑啊？没门儿我告诉你！”

“你闭嘴！”林城步指了指他，“你怎么对我不用你说，我自己能感觉到！我现在觉得你对我比以前好！听清楚了吗元大叔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