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身正要往电梯走的时候，林城步的电话打了过来：“瞎看什么，上楼去啊！”

梁医生让他控制，主要是控制胡思乱想，他努力控制着，是不是控制大发了顺便把脾气也给控制没了？

我们是活在自己的脑子里，还是活在别人的记忆里？

元申的问题没有标准答案，但也许这个结局就印证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，他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，最后却还是……

这是他准备绣好了送给林城步的，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他连脸都还没绣出来……但是他觉得自己比林城步应该强很多，至少现在他非常强大地还没有卡出过扯不开的线头！

其实以前自己有多少钱他也没有概念，酒吧的工作钱不少，他玩车年头长，帮人转手买个车卖个车也能赚，他又不存钱，买完房之后就更没数了……

……天父啊！

但他一直坚持想等情绪再稳定些才考虑……自己这还是在回避么？回避什么？一个与世隔绝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的人突然醒来，变得害怕四周变得有些陌生的新世界？

“早安，”元午说，“今天上班吗？”

“今天休息，”林城步说，“你要出门儿？”

“赶紧吃，”林城步进了厨房，拉开冰箱看了看，“你怎么不屯点儿牛奶什么的啊……”

“元午，”林城步在身后叫了他一声，“你是不是不太想去啊？”

“是你爷爷吗？”林城步问，“哪个？”

老头儿老了，比他记忆里的一下老了很多，深深的皱纹，老人斑，还有没剩几根了的白头发……

一个下棋的老头儿抬眼往这边瞅了瞅，愣了几秒钟之后推了推旁边的爷爷：“哎老元，那是你们家大孙子吧？元午？”

“你来干什么！”爷爷颤抖的手举了起来，指着他，“你来干什么！”

“老元，老元，”旁边的几个老头儿站了起来，拉住了爷爷，“你这是干嘛，元午这多少年没回来了……”

“你给我滚！”爷爷甩开几个老头儿想要扑过来，“滚！”

老太太愣了一下之后，回头看了看地面，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：“哎哟你干什么，居然还带了人来要打我们老头儿老太太——”

老头儿趁着这会儿功夫也扑了过来，对着他就用力推了一把：“你们想干什么！杀人啊！”

“我要想杀你俩五分钟之前你俩就他妈死了！”林城步回过神来，冲着老头儿吼了一嗓子，“还想在这儿碰瓷呢！美死你俩！”

老头儿被他吼愣了，瞪着他，他指着地上的老太太继续吼：“你当他想来啊！就他妈你们这j8德性，他都不一定会给你俩送终！我操！”

老头儿看着他，老太太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，拿过信封把钥匙倒了出来，捏得紧紧的：“元申租的房子？”

“你站着！”老太太喊了一声，“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！他死了两年了！你现在才告诉我们？你什么意思！”

“他想说就说，不想说就他妈不说！告诉你们了还这老王八脸嘴，什么玩意儿！”林城步简直咽不下这口气，要不是元午已经上车，他都想站这儿骂八十个回合的，“我今儿算开眼了，林先生活了26年，头回见着你们这么浑的！”

“好，”林城步停了手，转头看着他，“你……没事儿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