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钰青的脸还有些伤后的苍白,视线从沙盘上抬起,扫了一眼那侍女手上的大氅,漫不经心地问:“好好的给我换大氅做什么?”
崔衍见状忙:“徐秀儿,快些……”
崔衍恨恨说:“若我遇到卫兴,必不让他好死!”
“那又能如何?”崔衍不服,“可敌得过我们万千铁?”
待她出去,常钰青才轻声问:“她便是石达送与你的侍女?”
崔衍想了想,语气定地说:“这一次,定要让江北军有去无回,一个不留!”
听他这样说,常钰青脑中突然晃过了那个高挑瘦削的影,眉梢忍不住扬了扬,嗤笑:“未必!”
崔衍一愣,颇为不解地看向常钰青,常钰青却不肯说破,只挑着角笑了笑,:“只记得再遇到那个麦穗莫要大意就是了!”
崔衍默默地看了常钰青片刻,突然问:“我若杀了她,大哥可会怪我?”
常钰青一怔,再看崔衍一脸认真模样,失笑:“你不杀了她,难还想生擒她?”
崔衍听常钰青如此说便放了心,也跟着笑:“我还怕大哥对她有意思,正为难若在沙场上遇到她,是杀与不杀呢!”
常钰青缓缓敛了脸上的笑意,正说:“阿衍,你要记得,我等是军人,沙场之上只有别,没有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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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麦看到张士强在土坡下等着,也不问何事,只淡淡说了一句:“走吧!”
张士强一愣,反应了一下才答:“十八了!”
阿麦点点头,待张士强打马走了,才上前问唐绍义:“大哥过来寻我?”
阿麦心思灵透,只一转念间便已猜到唐绍义为何深夜过来看自己,不问:“卫兴安排大哥去哪里?”
阿麦闻言大吃一惊,脸上也不出惊愕之,唐绍义兵营现在不过五千余人,而北漠屯于豫州的兵不下十数万,泰兴与豫州之间又正是江中平原的千里沃,可以说毫无遮挡之物,藏无可藏躲无可躲,用五千兵去截击北漠的铁南下,岂止是以卵击石!
“大哥!”阿麦忍不住,“你……”
“十天?”阿麦冷笑,愤然,“他说得轻巧,你拿什么去挡十天?就你手中的那五千兵,术箭术再好又能怎样?能挡得住鞑子几次对冲?”
阿麦想了想,问:“大哥,为何不分些步兵营与你同去?”
阿麦自是知这些,忍不住问:“大哥,我真想不明白卫兴这是为何,就算解了泰兴之围又能如何?一旦入城中,鞑子大军再至,不还是落个被困的下场吗?”
阿麦认同地点了点头,低声说:“他一人心急,却要我江北军万千将士拿命去换!”
阿麦知他是怕被人看到惹自己遭卫兴忌惮,当下点头:“好,大哥,你多保重!”
阿麦拍马追了上来,看着唐绍义一字一句地说:“大哥,不是你一定要活着,也不是我一定要活着,而是我们,是我们一定要活着!”
唐绍义静静地听着,忽地笑了,黝黑的脸上出一口极不相称的白牙,用力点了点头,:“好!我们!我们一定要活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