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敏慎一怔,接着讽:“你不过就是在笼络人心!你打了这样的胜仗,心里还不知怎样高兴,却非要如此惺惺作态,难之前打仗没死过人?也没见你如何——”
“我就是在笼络人心!”阿麦接,反问林敏慎,“那又如何?”
这下林敏慎却是语噎,当你攒了无数的话,正准备来指责一个人无耻的时候,那人却先于你指责之前便“勇敢”地承认自己无耻了,你除了憋着口闷气,还能怎样?
阿麦见林敏慎如此,又故意气他:“你也只能眼红着,谁让你现在只是我的一个亲卫呢!商易之既然让你隐姓埋名来做一个小小的亲卫,就没打算让你林敏慎立军功,你愿如何?不愿又能如何?你林家既然已选择了做个外戚,他如何能容你手兵权?”说到这里,阿麦停了停,角轻轻地挑了挑,讥诮,“我看你还是少烦恼些,就老实地等着做皇帝的大舅子吧!”
阿麦亲执了肖翼的手将其迎入城守府,边走边笑:“肖将军多想了,你我同奉商帅,麦某如何不知肖将军的一番苦心?”
肖翼似大大松了口气,叹:“亏得将军谅,能得遇将军实乃在下幸事!”
阿麦将手中茶杯缓缓置于侧茶几上,说:“肖将军不是外人,但讲无妨!”
肖翼迟疑一下,这才又说:“将军,您自从兵出泰兴,什么做得都好,唯独一件事不好!”
阿麦眉梢隐隐挑了一挑,看向肖翼,“哦?”
肖翼一脸恳切地说:“您不该称江北军将军,您早该称元帅!”
阿麦一愣,脑中忽地记起很久以前父相时的景,但凡亲对父亲有所求的时候,亲总是会一脸严肃地看着父亲,然后批评父亲:“麦掌柜的,你什么都好,就一点不好!”后面也是长长一个停顿,然后就听见亲一本正经地说,“你长得也太帅了些!”
林敏慎听见声响从门外来,随意地坐了,说:“他不过是想给自己争个副元帅,竟也能如此厚颜!”
林敏慎冷眼看向阿麦,“你真要做?”
阿麦却不答,只是笑:“你还真该拜个师向他学学,人家这才是真正的文武兼备、唱念做打俱佳!不像你,只涂了一脸的油彩就当自己是名角了!”
林敏慎听得目瞪口呆,好半晌才叹:“亏得你还是个女子,脸皮竟这么厚!”
林敏慎不解,下意识问:“何为山间竹笋?”
子午书屋weilishi.org
林敏慎抬头看她,自嘲地笑笑,坦然:“我不怕你笑话,若不是家父只有我一个儿子,我才不会入朝堂,这朝堂怎比得上江湖之中肆意恩仇潇洒快活!”
阿麦早就对林敏慎的一武功感到奇怪,理说他一个世家子弟,学也是学些诗文权谋之类,怎会习得如此高深的武功?
林敏慎想了想,问:“你要派谁回盛都?”
阿麦只是一时想到派人偷偷潜回盛都,倒是没有决定人选,听闻林敏慎如此问,反问:“怎么?你有人选?”
阿麦却沉默不语,林敏慎在盛都已是属于“战死”之人,让他回盛都,纵然是他武功高强,却也是平添了几分危险,一旦被有心人察觉……
直到林敏慎快出房门,阿麦才回过神来,忙:“衣服,换了衣服!”
常钰青剑眉微扬,不屑地笑了笑,说:“他却是有几分真本事的,只不过堂堂丈夫为权势竟如此伏低做小,却让人看他不起了!”
“三叔,”常钰青突然打断常修安的话,抬头看向他,问,“这次家里给提的都是些什么人?”
“都是上京里最好的闺女,”常修安一听他问这个心中顿时大喜,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数,“你认识的周家老三的闺女,忠勇侯梁家的孙女,远将军怀的大闺女……”
常钰青扬眉,“没了?”
常钰青又问:“都是上京城里最好的?”
常钰青却发出一声嗤笑,说:“可这些人我偏生都瞧不上!”
说完,竟就转走了!
顺了好半天气,他自我安:“亏得不是我的小子,不然老子非得把他给敲折了不可!这些都瞧不上,难不成还想娶个天仙家去?婚姻大事乃是父之命媒妁之言,还反了你了!惯的,都是惯的!”
话刚说完,偏生赶上常钰青又返回来取遗落的军令,见常修安扶着书案喃喃自语,便出言问:“三叔,你说什么?”
常钰青似笑非笑地问:“我怎么听着什么‘婚姻大事’之类的呢?”
常修安一脸正地说:“婚姻大事岂能儿戏!七郎既然都看不上,那就再等一等,好好挑一个随心的、家世人品相貌都得配得上咱们七郎的!”